舅母认下我这个「女儿」,假装是小时候走丢的。
但舅母以恐影响路佳慈的婚事为由,拒绝了。
因此,我如今是路家的一房远亲,来京投奔。
易焕扫了眼我的裙子,又道:「瞧你这打扮,被嘲笑也怪不了旁人。」
他今日一袭青色袍子,腰间系着云舟踏浪的玉佩。
这身装扮,便是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,也能看出新潮雅致。
他和曾经陪我上山,和我一起叉鱼的易焕,渐渐成了两个人。
「听话,你快回云县吧。」他劝道。
「鹤仙,别再纠缠我了,我们今生缘分已尽,我很快就会金榜题名了,我们不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。」
奇怪,他说着绝情的话,但语气亲昵。
比他没落水之前还要亲昵。亲昵到,就好像
我是他的所有物,来去都由他一句话决定。
我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想。
易焕快步离开时,我还在思考。
我未瞧见有一个人正蹲在假山上。
他瞪着这里,一口白牙咬得吱吱作响。
回去后,嬷嬷问我今日过得如何。
我想了想道,很开心。
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,也初识了这富贵之地的人情世故。
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她怕是为了我,提心吊胆一天了。
晚膳时,路佳慈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。
她生怕我向外祖母告状。
舅母哪会给我开口的机会,话题一个接着鹤仙
一个,还往我碗里夹了好些菜。
可我,本来就没准备告状。
路佳慈是外祖母疼爱了十几年的孙女。
她气走夫子,也只被罚了一天禁闭。
未来撑起路家的又是舅舅。
我何必自讨不快呢?
晚膳快结束时,外祖母发话道:「鹤仙的婚事,还要你费点心思了。」
舅母笑着点头:「自然。」
很快,许多男子的名帖就送到了我眼前。
我读给嬷嬷听。
她连连摇头:「这陈家家风不行,他父亲后院有几十个侍妾通房,这张家几十年前被曝身负诅咒,生下的孩子十个里有九个傻的,四处借腹生子,如今这张公子……」
嬷嬷叹了口气:「小姐,我是不是,不该让你回路家?」
我说:「外祖母人很好。」1「我怕我死了以后,小姐就再也没有亲人了,我怕小姐再被人欺负……」
我摇了摇头:「不会的。」
我早就学会了,保护自己。
曾经,我躲在易焕的羽翼之下。
他是里正的儿子,还会读书。
村里的人都会卖他一个面子。
自从有他护着我,我过了许久平静的日子。
可那时的我不明白,依靠别人是最不可靠的。
当他毫不留恋地离开,你就成了一块招人的肥肉。
山上。
背篓里的忍冬撒落了出来。
一只肥大的手攥紧了我的手腕。前仙
「遮住了脸,这身皮肉倒是不错。j
挣扎间我脸上挨了一巴掌,后脑勺撞到了石头上。
耳朵嗡嗡作响。
「早就被姓易的玩烂了,还装什么装!」
我的衣襟被撕扯开,寒意刹那间遍布全身。
我哭喊道:「易哥哥、易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…」
有人嗤笑:「你放心,我们问过你易哥哥了,他说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。」
一点关系也没有?
可他分明说,分明说,要与我共白头。
往昔的一幕幕从我眼前消散。
说话间,肉壁一样的身躯压了上来,难闻的味道往我鼻子里钻。
姻缘结从我的手中里掉了出来。
山间的树叶沙沙作响,叶子飘落下来。鹤仙
时至今日,我仍无法忘记那一刻的绝望与愤怒。「砰」
我身上的人飞了出去。
一件柔软的缎衣罩在了我身上。
月光下,我还记得-一
他那双桃花眸里,倒映着影影绰绰的树影。
他光着膀子冲了上去一
月光下,他就像一头身姿矫健的狼王,将人一个个打倒在地。
我的右腿折断了,他背起了我。
我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抽噎着,不敢大声。
他乌黑的头发随着夜风拂过我的面庞。
淡淡的乌木香萦绕着我。
一步步走着,托着我两腿的手扎实有力。
他说,他与我同病相怜,他的玉体也被人盯上了。鹤付
「我们这样好看的人,难免会遇到色狼。」
说完,他又问我,我怎么不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