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莫凭栏故意在天河之水修炼，导致天河之水直接变成忘情水，青月宗的弟子首当其冲，个个都提前体验了一把老年痴呆的快感——

倒不至于这么严重。

修为低的，一两个月里忘记所爱之人，修为高的也就忘记个两三天。

不过关键是天河之水是青月宗的水源，长老可以辟谷，弟子们却不能不喝水，好不容易等忘情效果过去了，一喝水，又忘了，极其影响原本的修炼。

但莫凭栏是正儿八经的仙修，天河之水是共有的水源，谁也不能不让他在那修炼，谢凝霜已证无情道，莫凭栏只要不攻击青月宗的护宗大阵和弟子，单纯修炼的话，她并不会去管一个修行者在哪儿修炼，至于那些失忆的弟子，在她看来，失忆的体验本来也属于修行。

其他长老只能传信给谢清问，让他速归。

谢清问回来后，紧急前往天河之水上游跟莫凭栏进行交涉，目前交涉最终结果未知，但至少天河之水恢复正常了。

同时。

“这就是忘情水。”

莫瑶站在天河之水的下游，此时的天河之水已经没了忘情的效果，但是她手里的三瓶，是真正的忘情水。

是陈易帮她浓缩提炼的。

“你要忘情水干什么？”陈易是莫凭栏的弟子，但跟莫凭栏比起来，自然属于微末道行，要从源源不断的天河之水中提炼浓缩出这三小瓶忘情水，也实属不易，他此刻姿态都有些疲倦。

莫瑶将两瓶忘情水收好，只将一瓶握在手里，摇了摇，眼中若有所思一会儿，看向陈易，问道：“我若是修妖道，你会不会杀我？”

有灵骨的有天赋。

没灵骨的也有各种旁门左道，像魔修、妖修，其实一开始只是实在修不了仙法的普通人，钻研出来的偏门法子，后来遏制不住，越修越偏，人人喊打。

就像赌博一样，一开始尝到甜头，若是及时收手，也算赚了，输得倾家荡产的人，都是忘了收手的人。

莫瑶不敢量大，但是她又觉得，为什么她不会是那个尝到甜头，就懂得及时收手的人呢？

陈易有灵骨，天赋也不错，是真正的仙修，她当然也想修仙，她跟沈葡厮混的两年，是以为莫凭栏会去找她，会退一步，同意她入合欢宗，结果没想到莫凭栏不仅完全忘了她，而且还想拿她去换女主沈别卿。

骨生血。

沈别卿的血跟她的血现在是一样的，沈别卿是女主，以后多灾多难，少不了再次身陷险境。

莫凭栏这次想用她换沈别卿，下一次也一样，但下次沈别卿可不一定是落在正道男主手里了。

她对莫凭栏失望至极，不得不另寻出路。

“师妹。”

陈易一向少有情绪，即便有，也不会上脸，他看着莫瑶，只是回答道：“人妖殊途。”

“你不支持我？”莫瑶诧异。

虽然修士听到别人要修妖道的正常反应，都该对她喊打喊杀了，陈易只是提醒了一句人妖殊途，已经算包容了。

但这就是他的回答？

莫瑶有点被他冷漠到，不过旋即明白过来，有无灵骨决定不了很多事情，比如她还是跟陈易一块长大了，一块抱团取暖过，但有无灵骨也能决定很多事情，她和他的修炼方法，注定不同。

她不甘心当凡人。

“那就殊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