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阿姊们再疼爱妹妹,也并非是毫无顾忌,也不能将你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。所以,人想要长久地顺心如意,就得顺应大局去做些事儿的。”禁军们紧赶慢赶,终于在阿四闭眼前回来,她们将各个密室和库房打探清楚,一概记录在绢布上带回,为了防止遗漏,顺带绑了一管事的回来做人质,美名其曰:这人刚才以下犯上,冒犯大王了,现已带回处置。姬宴平含笑将绢布都收了,指挥她们去把马车拉过来,好让阿四能先安稳睡一觉。阿四窝在姬宴平怀里,迷迷糊糊地能听见周围人说话,被抱着放到马车的软榻上时,眼睛睁开一道缝确认姬宴平在身边才放松彻底睡去。姬宴平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,直到臭着脸的长安令和金吾卫们都回来,她查看过所有人的收获,清点了大致的人头,才点头松口:“夜深了,诸位辛苦,都回去歇着吧,明儿再来宋王府交代。”马车载着姬宴平和睡得昏天黑地的阿四回宋王府,宵禁时分理应巡逻的金吾卫和禁军则跟在两侧护卫,直到两个祖宗平安到宋王府,才敢彼此告慰,分头离去。禁军还能回家歇息,金吾卫还得趁夜执勤。阿四一觉睡到天光大亮、太阳照屁股为止,她醒来时,耳边是姬宴平和属官议事:“都有哪几家送礼、下帖了?”属官说了一连串阿四不太熟悉的姓名,并回答:“赵家老夫人也请大王过府一叙。”姬宴平嗤笑道:“你给她帖子上回,我府里缺人打理内务,我看她家长男这长安令做的不行,不如进我府里,做个孺人,我低就,算她家高攀。”“喏。”属官经年承受宋大王的摧残,熟练的将听进耳朵的话语化作笔尖文雅的回复,同时嘴上还能吹捧:“能得大王青眼,真是赵小郎三生有幸。”阿四回想长安令的脸和身材,数百上千年的世家子基本上没有长得丑的,似乎腰也很细……她小巴掌盖住自己的脸,真是昏头了,好细腰这事还是自己传出去的。习惯真是可怕,还没过几个月,她怎么下意识就开始用标准衡量人了。动静一响,姬宴平揭开帘子找妹妹:“睡醒就起来用膳吧,柳娘都来找你回去上课了。再晚一些,谢大学士该亲自出来了。”阿四捂住耳朵,试图逃避现实:“能不能告假?我太困了,还要再睡一会呢。”两三个熟手的宫人哄着阿四起床,阿四揉眼的功夫,衣裳袜子已经穿戴整齐。宫人们笑脸盈盈的模样,一瞧就是照顾姬宴平的老手了,再来一个阿四都不如姬宴平小时候淘气。阿四很快忘记了起床的一点不愉快,沉浸在别样的美食中。宫外就这点比宫里好得多,吃喝都能听自己的,不像宫里听医师厨子说了算,想多吃点喜欢的还得被谏言。阿四啃了腿烤肉,面脸油光的同时也想起刚才听见的话,“阿姊要娶那古板的赵家人?”姬宴平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:“就他也配,我是让他家长辈把家里小郎管好点,再叫我碰见这样的,下回我就让属官去提亲,好让难得考中功名的赵小郎洗手为我作羹汤去。”瞧着分外正经的属官记下姬宴平的话, 美化一二,然后向两人一拱手,出门差人去回帖子。可能是互补, 姬宴平格外脱跳, 她身边的人却大都稳重。阿四则对姬宴平的说话深表同意,挥舞着鸡腿说:“总有些男人听不懂人话似的, 还有昨晚碰见的那些人, 里面肯定也有官宦子弟, 必须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。”又啃了一口, 阿四愤愤地说:“昨天他们跑的倒是快,都没几个被金吾卫逮住的, 下回咱们得多带点人去。”姬宴平今儿没再拿白羽扇, 而是放在桌边, 正和那一叠拜帖放在一处。她笑:“你怎么知道那些人真的跑掉了?我可是都已经记下是谁了。”阿四惊讶至极,连鸡腿都先放回盘子,问:“阿姊也过目不忘吗?这都记住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