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查看躺椅下的支架时,曹东宝说话了。
「别白费力气了,泰南,这个社会终究是会走向毁灭的,终有一天,你会明白,你所做的都是徒劳无功,多为自己想想吧。」
吴泰南无法反驳,因为走向毁灭的预言,他在白兔皮预言书上也有看过。
正当吴泰南检查躺椅下的支架时,发现那支架紧紧连在地面,再靠近仔细瞧,吴泰南才发觉,原来躺椅是从木制地板上长出来的,而躺椅旁边还有数条紫se痕迹。
吴泰南很快认出那淡紫se痕迹,来自刚刚的毒茶。
张东宝长年来,都将毒茶倒在地上。吴泰南的心里稍稍安下心。
然而,当他站起身时,却发觉方才坐在躺椅上的曹东宝已然消失,取而代之出现在他眼前的,是一颗长在木制地板上的小棕梠树。
棕梠树长到天花板,又弯着腰,往窗外继续长,yan光照进室内,让棕梠树显得生气b0b0。
「这……」吴泰南大惊失se,他退到墙边,久久无法言语。
而片刻後,曹陆军推开门,走进来便对着吴泰南说:
「曹二姑姑想看你有没有把茶给爷爷喝,他怕你忘记了,而你果然是忘记了。」
说着,曹陆军端着一杯相同颜se茶,走向那颗棕梠树,说道:
「来,爷爷该喝茶了。」
接着,陆军把茶倒在棕梠树旁边的地板上。
茶渗入地面,出现新的一条淡紫se,而曹陆军满意的点点头,又退出房间
番薯岛七十五年後,分为两种人,一种是有房子的人,一种是没房子的人。吴泰南属於後者。
走下楼梯时,吴泰南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。
吴泰南的爸妈,没有留给他任何东西,甚至连个可以躺着睡觉的婴儿床也没有。
所有一切,都只能靠他的双手,而他至今三十多岁,把时间花在追求遥不可及的「自由」上,是否一切都太过不真实。
他何尝不想要有个温暖的家。
吴泰南看着曹家宅,这个看似与他有关,又与他无关的地方,心里有些动摇。
「老爷子有说什麽吗?」曹二君慢条斯理的说。
「没说什麽。」吴泰南态度冷漠。
「唉,怎麽这麽冥顽不灵。」曹五君摇摇头。
而吴泰南见没有人要招呼他,便决定先行离开。
「他们把一颗棕梠树当作是曹将军,他们是永远无法得到这块地的。」吴泰南想着。
就在吴泰南推开宅院门,要离开曹家府时,一幕夸张又有趣的现象,出现在吴泰南眼前。
院子外的街道上,传来拥挤的跑步声,像是宪兵队正在执行的追捕,而叛乱份子正在逃跑,听来是一模一样。
吴泰南开门,见到大批民众蜂拥而过,他下意识地躲到门後,却不知,他挡到曹三君与曹五君,反被从後撞开。吴泰南一pgu跌在地上,瞪大眼看着三姊妹,明明刚还是行动缓慢,只能坐在板凳上打牌的大婶们,此刻居然健步如飞。
「曹陆军去叫你爸下来!快点!」曹二君大吼。
「姊不用叫了啦!四弟跟六弟去了也没用。」曹三君慌张地喊着,他头往外伸,看着外头奔跑的人,她暴躁地跺脚。
「姊,我先去了。」曹五君眼见人群越来越多,丢下一句,人便话跑了,曹三君想制止时,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。
「睡袋,帐篷,板凳带着……」曹二君毕竟也是七八十多岁的人,她仅能指挥着侄子曹陆军。
吴泰南此刻还0不着头脑,明明是已经解除禁令,番薯岛上已没暴政,为何还会有类似反抗的青年军在街上奔跑。他遥遥望向後方人群,的确没有半个宪兵。
「你们……」吴泰南听见曹二君吩咐要带上睡袋、帐篷,困惑地问道,「是要逃命吗?」
「逃什麽命,你还活在哪个时代。」曹三君暴躁地轮动手臂,催促着臃肿的曹陆军动作快些。
「不然,你们要做什麽?」
「这麽重要的事情,你竟然不知道,你真的是活在过去的野人耶!」曹三军冲去将睡袋抢过来,便往人群里钻去。
「奇怪,明明网路上说开卖时间是一周後,为何这麽早就有人开始行动了。」曹陆军抓抓後脑勺,望向人群。
「开卖?」吴泰南问。
曹陆军点点头说:「附近有个一栋新建的大楼,建商准备要开卖了,大家都很期待,刚跑过去的人,都是要去排队的。」
「何时开始卖?」
「下礼拜。」
「要排队一个礼拜?为了买一间屋子?」
「对啊,这不是很正常?所以才要带睡袋跟帐篷。」
吴泰南瞠目结舌,他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曹陆军。
「最近政府有新的政策,用五张钞票,就可以跟银行借钱买房子。」
「但用五张钞票买房,跟银行的借钱……却要用一辈子还钱啊!」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