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阵子没见到凌先生了。他前一次出现,带来葡萄酒和开启新认知的钥匙,後来再也没有来访。我喜欢凌先生,也好奇他为什麽想见我,所以跟着渡鸦走,最後在一栋房子门口停下。
渡鸦飞到门边的信箱上,嘴喙b向那扇木门。「就是这里。」
牠振翅隐入夜se,留我在门口徘徊,伸出手指0向木门,却什麽都没碰到,直接穿过门板。
门後是用餐的地方,屋内的墙壁装饰红砖,上方悬挂几束乾燥植物和几幅风景画,屋子中央有一个壁炉,火焰就像是一颗缩小的太yan。我走了过去,伸手0了火焰,发现它虽然是亮的,看起来和母亲给我看过的火焰一模一样,却没有热度。
我离开壁炉,抬头看见从天顶垂降下来的灯散发hse光芒,伴随微弱滋滋声。灯光下,木桌散落各处,桌边坐满了人。还有一些穿着相同白衣的人穿梭在每张木桌之间,端上菜肴和收拾残羹。我听见他们被称作「服务生」,坐在桌边的则被称作「客人」。
每一桌的客人都在交谈,声音与音乐融成一团。我走向其中一桌,那张桌子只有两个客人,一个nv人,一个男人。
我听见nv人问:「你还记得之前闹得很大的失踪案吗?」
「你是说那什麽……辍学nv生的失踪案?」男人反问。
「对对,就是这个。新消息出来了,听说和某个人口贩卖集团有关,可怜的nv孩。这种新闻的热度好容易过去,一开始沸沸扬扬,过没多久就冷掉了。」
「这不就是他自作自受?有什麽好可怜的?他自己选择这种路,出事了根本不值得同情。」
nv人皱了皱鼻子,又说了几句话。我没听清,因为门被推开了。伴随风铃声,一名穿着雪白连身长裙的nv人走了进来。
他有张小巧的脸和深潭般的眼睛,嘴唇朱红,头发b失去星辰和月亮的夜还要黑。他看起来有如一尊涂se的雪白瓷偶,很像母亲。经过我面前,他放慢步伐看了我一眼,才又加快脚步,走去位在角落的双人桌。
双人桌已经坐着一个短发男人,身穿有三角形领子和圆钮扣的白se长袖衬衫。他先是对nv人微笑,招来一个服务生,说可以上菜了。接着倾身向前,开始对nv人说话。nv人只是捏着杯j,不时点头和啜饮,没有皱眉,也没有笑容。男人还是滔滔不绝,没有因对方沉默而缄口。
风铃声又响起了。来的一样是nv人,脖子上配戴镶嵌珍珠的银项链。他挥退服务生,左右张望後蹬着高跟皮靴朝角落走去,在那对男nv桌前止住脚步。
男人睁大眼睛,说个不停的嘴定住了,背脊靠回椅背上。白裙nv人放下酒杯,抬头望向来者,对方一把揪起他,抬手就是一个耳光。
啪──
皮r0u拍击的声音让乐声变得好模糊,彷佛隔了一道墙。所有人都停下动作,齐齐看向那三人,沉默过後,开始交头接耳。
白裙nv人撑住桌缘,缓慢转回被打偏的脸。他抚0脸颊,阖起眼睛,片刻後重新睁开,抬手回敬对方一掌。
「你的痛苦真平庸。」他说。
他端起高脚酒杯,里头的酒水淅沥哗啦全倒进男人的餐盘中,空杯倒扣在那块还没动过的r0u排上。他转身推开戴项链的nv人,顶着众人的视线朝我走来,红唇轻启,无声说:你,过来。
我跟着nv人走到门外,并肩站着,背对玻璃窗。他打开手提包,拿出菸盒和打火机。取菸,衔菸,点火,然後ch0u了起来,橘红光点在昏暗中闪烁。
他吐出一口烟,开口:「你不好好待在天上,跑下来g什麽?小月光?」
「你为什麽知道我是月光?」我疑惑地问。
「因为你的人形差劲至极,」他指着我的手臂。「你自己看,光都跑出来了。我在人间待了将近千年,这麽烂的皮囊前所未闻。」
「原来你不是人。好奇怪,你感觉也不像jg怪。」
「我快要是人了,你当然感觉不出来。」他偏头打量我,又说:「告诉你也无妨,我是郁结之气凝结而成的jg怪,你可以称我白若。」他往门口瞥了眼。「喔,他们谈完了。」
戴项链的nv人扯开门。他双目泛红,瞪了白若一眼,匆匆离去。紧接着门又开了,男人朝我们走来,在白若面前停下脚步。
「我就知道你会等我。」男人说。
白若把菸扔到地上,用鞋尖辗熄。「刚才的事情,不解释一下吗?」
「解释?我要解释什麽?我早就跟你说过了,他是我前nv友,我早就跟他断乾净了,他y要si缠烂打,是我的问题吗?」
「开个玩笑而已,那麽激动g嘛呢?我有说是你的问题吗?」白若眉眼弯弯,语气平静如无风时的湖面。「不过这的确就是你的错,因为你瞒得太好了,我不得不拨电话去他的公司,嘲讽你的恋人对我的存在一无所知,未婚夫跟别的nv人往来一年,竟然完全不知情,还坚信自己的男人是清白的。」
他瞟了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