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赞成,又如何?
花屹正敲了敲桌子,让满心愤怒的花平阳把到嘴边的话嚥了回去。
花屹辰几人对望一眼,纷纷起身告辞,花屹正也没留他们,关起门来是一家人,却也有个亲疏远近。
花平阳将几人送出屋,示意陈山守在门口,转身将门关上。
都是自己人,说起话来就无所顾忌了些,花平阳人还未坐下就问,「芷儿如今处境如何?皇上……可有为难她?」
顾晏惜避重就轻的道,「皇上要用她。」
「要用她不代表就不能为难她,没有皇上授意,就他魏家也敢沾手清谈会?」花平阳冷呵,「更可笑的是还邀芷儿前去,这是想干什么,让芷儿看看他魏家是怎么踩花家的?皇上但凡有一分维护之心事情也不会发展至此。」
「平阳。」花屹正喝止么子,可他是在花平阳话都说完了才开口制止就已说明了他的态度,被抄家被流放,家族受累,他都忍得下,伴君身侧,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可芷儿是女眷,既已被特赦,堂堂君主再去为难一个姑娘家这要如何说得过去?
忠诚不会轻易动摇,可心会冷,血会凉。
他根本不敢想,在那个波诡云谲的京城,芷儿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保住花家,又得费多少心思才能在世家的虎视耽耽和皇上的冷眼下自保。
看着堂下挺着腰背的男人,无法向皇上生怨的花屹正难免就有些迁怒,「素来知晓世子殿下受陛下宠爱,就不曾从中转圜护芷儿一二?」
「不要说一个受宠的世子,就是受宠的太子也抵不得身后名重要。」顾晏惜抬头,不闪不避的对上花屹正复杂的眼神,「阿芷说眼下的情形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,花家获罪一年有余,人既走茶已凉,迟早会有人忍不住朝着花家伸手,如今皇上既要用她,其他人便是要动花家也需得多考虑几分,而皇上的差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多做几桩大买卖,她吃得下。」
顿了顿,顾晏惜又道:「有些事非是一朝一夕能成,请您给我一点时间。」
花屹正深深的看他一眼,也不问他想做什么,总不能是造顾家自己人的反,只要不是这一点,其他任何事对他而言就没什么做不得,他们在前方和将士一起御敌,他的孙女在后方保家眷平安,谁要是对付他孙女,那断的就是花家的活路,他还要把手脚绑上了送到他们面前去不成!
又问了些京中的情况,顾晏惜一一答了,末了道:「朝丽族余孽还潜藏在大庆,在把他们连跟拔起之前他们当不会有大动作,但是这些人必须找出来,吴永擅攻,吴家那点一代代传下来的本事也基本都吃透了,对付关外各部没多大问题,便是真和朝丽族对上了都有一拼之力,可他不擅守,这方面还得老大人来补足,我们需得防着朝丽族以阴山关为突破口。」
说起这事,花屹正也放下了私情,「花家定会拼尽全力。」
「不要小看了沙盘的作用,多和将士配合操练,尽可能多的记住阴山关周边百里甚至更远的地貌,不论战场在哪里都得做到心里有数,老大人当知,此事决定着沙盘以后是不是能成为军中必置的配备,若能成,花家必会载入史册。」
「此乃芷儿之功,老夫不贪,也绝不会允许其他人据为己有。」
顾晏惜眼神柔软了几分,不论花家其他人如何,花屹正确实是向着阿芷的。
「何时回京?」
「我需得出关一趟,到时我会再过来一趟,要带回去的东西可提前准备好。」
花屹正点点头,并不多做打听,实际上顾晏惜会向他交待去向他已经有些意外。
一直沉默着的花平宇突的开口,「皇上可是知道了你和芷儿的关係,且不赞成此事?」
屋里蓦的一静,在几人的注视下顾晏惜扯了扯嘴角,「是,皇上知道了,且不赞成,可是那又如何?他再反对也不会随便指个人给我,我不会理会是其一,再则他也需得拿捏着我来让阿芷听话,我若和别人成了亲可就失去了作用。」
所以他的皇伯父便是再怒都没有提过要给他指婚,真要把这些都剥开来,所有对他的好对他的特别都像个笑话。
气氛凝滞,彷佛有人叹了口气,却不知是谁。
伴君如伴虎,于臣子来说皆是如此,没有任何人可以特殊。
花平阳抹了把脸把话题转开去,待顾晏惜从花家出来时已是日上中天。
花平阳送人出门,看着月色下长身而立的青年温声道:「芷儿再能干也是个姑娘家,平时你多照顾着些,别让她吃了亏。」
「是。」除了皇上,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阿芷,他如今防着的也就是那么一个人,想到阿芷留在京城,顾晏惜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他得快些办完事,速速返京。
不说顾晏惜的归心似箭,花芷在曾向言将小六接走有一阵后才等到喻薇薇,长相甜美的圆脸姑娘一见她就耍赖,「我说了上午来,可没说什么时辰,你不能怪我不守约。」
花芷失笑,从这张脸上竟看出两分柏林的样子来,那